皮球小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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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球小孩
天空昏暗，大地荒蕪，荒無人煙的世界倒影，不具備任何活物生存的條件。
黑霧蔓延，在其深處，湧動著怪誕的潮水聲。
黑漆漆的青年站在黑霧面前，視線從高空收回，又落在自己攤開的手心。
這是人類無法輕易到達的地方，短暫的停留便會讓他們痛苦，只有身在詭域中，才能在前期正常行動。
某種意義上，這是這個世界為覆蘇的詭異準備的歸處，當然可以可以稱之為“陰世”。
名為“伊戚”的詭異，瞳色烏黑，神色平靜地將手伸進面前被隱形界限困住的黑霧中。
黑霧翻湧起來，像尋到主人的寵物，親昵地纏上他的手指，又像是獲得契合的容器，貪婪而快樂地註入。
清晰地感覺自己更加強大，伊戚若有所思，忽然露出一個笑容。
他緩緩合攏五指，拋開這一切，轉身朝出口走去。
所謂的設定，到現在也該補全了。
十月三十日，晚上九點。
虹州市東湖區，熱鬧的夜市街上人來人往，隨著天氣轉涼，行人大多穿上長衣長褲，外套也傾向厚實。
黑發灰眼的年輕人從夜市入口吃了一路，似乎是膩味了，在小巷口的小攤上，要了一杯熱豆漿；隨後又抄近路，走進小巷。
小巷通往低矮的舊式住樓區，地面水泥剝落，曾經挖開卻沒堵上的汙水坑裏散發著濃郁的臭氣，熏得人屏息。
與充滿美食香氣、燈火通明的街市相比，昏暗且逼仄，只允許兩輛自行車並肩騎過。
經過汙水坑，進入小巷深處，看見前方幾間民宿的招牌後，灰眼睛的年輕人慢下步子，咬住吸管，悠閑地往前走。
“好好好！麻煩您等我一下！”在他身後，一個男人小跑著，語氣焦灼地和人通話，“我這就來！”
阮和生回頭看了一眼，靠近墻壁，給男人讓出半條路。
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，原本面色焦慮的男人，卻忽然神情變得兇狠，從背後擡起的另一只手上刀刃閃爍寒光，朝著年輕人猛地刺去！
竟然是裝作有急事的路人，故意傷人！
利器即將刺穿腹部的血肉，年輕人卻不閃不避，只是嘴角似乎微微翹了一下。
下一秒，懷揣著殺意的男人只覺腰腹劇痛，剎那間天旋地轉，騰空而起後撞到對面的墻上。
他滾落在地上，痛到爬不起來，發出呻吟的同時，看放下腿的年輕人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樣。
不管是讓他反應不過來的速度，還是踢飛成年人的怪力，都不是這個年紀的人能有的！
年輕人吸了一口熱豆漿，才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。
“鄭哥，不好意思，又來一個。”他乖巧又無奈地對另一邊的人說，期間看都不看男人一眼，好像篤定他沒有威脅，“就在我現在住的民宿前那條小巷裏頭。”
“唉。我這就聯系喬叔一起來。”鄭豐發出了深深的嘆息，“你沒事就好。見鬼，那群家夥有病吧！”
特管局本部提醒阮和生會面對更過分的針對，他們虹州市當然也有所準備，隨時警惕。
但誰都沒想到，那個邪.教組織的針對手段會那麽……死纏爛打、沒個度數，惡心人。
二十五號，上午外出的阮和生在地鐵上被指認為色.狼,差點上同城熱門；中午離開警局，在小吃店被當成人販子，又回去坐了三小時。
晚上，他回懷華家園，在浴室裏遭到詭異偷襲，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抓詭異、並喊物業來修水管。
然後他從詭異口中逼問出，白天那兩件事都是組織安排人幹的，給點小錢，就能讓貪財的普通人把無辜路人送進警局，壓根不是誤會。
事情在交際層面上對阮和生影響不大，但心情就跟踩到臟東西一樣。
特管局連夜找警察問了白天的兩個報案人，以侵害名譽權將他們拘留並罰款。
但網上聯系他們的人卻抓不到尾巴，就連那個詭異，也觸發了滅口模式。
見情況不對勁，阮和生幹脆離開懷華家園，到市區的酒店對付幾天。
然後這幾天吧……阮和生的經歷挺精彩的。
殺人魔、偷窺狂、虐待狂……這些通緝犯都不知道從哪跑過來，據說是為了賞金來找他。
偶爾再冒出來幾個詭異，解決得輕松，但次數多了就煩人，搞得像車輪戰一樣。
期間阮和生換了幾次酒店，都會告訴特管局他的地址，為了不在鬧市裏動靜太大，這次專門訂了市區邊緣的民宿。
而他還沒厭倦叮當入賬的獎金，特管局那邊就不止一次罵那些瘋子有病了。
“反正我沒事。”阮和生笑瞇瞇地說，“如果有機會，我還想感謝他們特意送錢呢！”
送進警局的通緝犯，都讓他以後半年都不用擔心生活費了。
鄭豐無奈地嘆氣：“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……總之你註意點。在巷子裏先等我們吧。”
“好的~”
阮和生掛斷電話，咬住吸管，隨意地打量了一下已經痛暈的男人，拇指便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起來，點開一個吃金幣的小游戲。
他似乎就要開始玩了。
但界面停在關卡上，年輕人擡起眼，看向小巷出口。
民宿的招牌經過風吹雨打而褪去原有的色彩，夜幕降臨下更顯模糊；而時間和天色其實並不影響阮和生的視力。
他看的並不是這個，而是從外面走進來的一個矮小的人影。
那是個抱著皮球的孩童，光腳走在地上，穿著破舊，膚色青白，像是從太平間的冰櫃裏爬出來的屍體。
不是走散的小孩，也不是出來玩的附近人家的孩子。
它是一個詭異。
“你就是阮和生？長得果然不錯。”
見阮和生看來，孩童咯咯地笑了，無論是外表還是聲音都無法分辨性別，童音配上這樣老成又陰氣森森的語氣，違和感十足。
“你眼光不錯。”阮和生打開手機手電筒，打量它後笑起來，“你不冷嗎？要不要我送你一杯熱豆漿？”
皮球小孩：“？”
它此刻離人類不到八米，能清晰地看見對方在手機光亮下的神情。
平靜而滿含善意的、沒有厭惡和警惕的微笑——它來之前就知道這個人類很膽大的精彩事跡了，也不意外他毫無恐懼。
但這種態度，完全不對吧？
它甚至奇怪地有種感覺，要是自己點頭，對方真的會餵它一杯熱豆漿。
“我是來傷害你的。”皮球小孩說，“才不要熱豆漿！”
“烤腸？臭豆腐？漢堡？”阮和生征詢它的意見，“外面街道上挺多吃的。”
被輕視的感覺讓皮球小孩渾身顫抖，沒有眼珠的眼白漫上血絲。
“我都說了不要了！”它發出尖利的聲音，聽上去更像小孩了，“不要！”
阮和生歪了下頭。
“好吧。”他遺憾地說，“我以為你會對人類的食物感興趣。”
“我又不是人類！”皮球小孩反駁，“去死！我要把你帶到主上那裏！”
“不是人類，可為什麽在工作途中你還要帶著人類的造物？”
阮和生語帶笑意的反問讓它下意識抱緊懷裏的皮球。
那是個很新卻又色彩單調的皮球，大小卻不太適合它這個體型的孩子抓握，敷衍之意藏都藏不起來。
但這個小孩模樣的詭異，卻緊緊地抱著它，看上去萬分珍惜。
“因為我這樣的詭異……”皮球小孩吭哧道，“得有個代表性道具的表明身份！”它惱了，“這和你又沒關系！”
“這才代表不了。”阮和生搖搖頭，“這皮球早就過時了，現在流行的，是五彩繽紛加LED燈光效果的超酷炫小皮球！”
皮球小孩有點心動。
它來的路上看見了所謂的LED燈光效果，不止是人類的店鋪，就連給小孩的玩具都有這種元素。
不對……！它艱難地回過神，警惕地瞪著三言兩語就把氣氛弄得可笑的人類。
皮球小孩身上的殺意都快按不住了，阮和生可惜地嘆了口氣。
“在開打之前，我有一個問題。”他態度平常地道，“你的主上。是人還是詭異？朝著我來是閑得無聊吧？”
“當然是詭異！”皮球小孩想也不想地回答，“而且才不是無聊，主上是為了我們詭異……！”
它反應過來，憤恨地展開詭域。
剎那間天旋地轉，冰冷的氣息蔓延，小巷與熱鬧的夜市被寂靜的學校覆蓋，而其他人毫無所覺。
昏暗的夜幕下，幼兒園小樓猶如一尊盤踞的巨獸，隨時張開深淵巨口。
“哼，來和我玩游戲吧！”
孩童的咯咯笑聲在這方天地的上空響起，消失的皮球小孩不知在何處發布通知。
“捉迷藏！我來數，你去藏，找到你就大聲喊！”
“第一次，挖去眼；第二次，砍掉腿；第三次，掛起來！”
“最後成為我的新玩具！”
“要小心，不要被我的玩具抓到哦~”
“嘻嘻嘻嘻~”
站在空蕩蕩的廣場上，阮和生饒有興致地環顧四周。
地面的油漆斑駁，兒童的滑梯、秋千等玩樂設施破損掉漆，花壇中的草木也枯敗雕落，與破舊的幼兒園小樓一樣充滿了歲月的氣息。
三層小樓裏，有的房間亮起的燈光中，窗邊和走廊上都有怪誕的、形態不一的影子走過，似乎還拿著武器。
“真沒辦法。”阮和生收起手機，在心裏對喬警官和鄭哥道歉，倒也沒覺得幼稚，興致勃勃的，“玩一下吧。”
在年輕人走進小樓後，孩童的聲音再次響起來，開始倒計時。
“十、九、八、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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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昏暗，大地荒蕪，荒無人煙的世界倒影，不具備任何活物生存的條件。
黑霧蔓延，在其深處，湧動著怪誕的潮水聲。
黑漆漆的青年站在黑霧面前，視線從高空收回，又落在自己攤開的手心。
這是人類無法輕易到達的地方，短暫的停留便會讓他們痛苦，只有身在詭域中，才能在前期正常行動。
某種意義上，這是這個世界為覆蘇的詭異準備的歸處，當然可以可以稱之為“陰世”。
名為“伊戚”的詭異，瞳色烏黑，神色平靜地將手伸進面前被隱形界限困住的黑霧中。
黑霧翻湧起來，像尋到主人的寵物，親昵地纏上他的手指，又像是獲得契合的容器，貪婪而快樂地註入。
清晰地感覺自己更加強大，伊戚若有所思，忽然露出一個笑容。
他緩緩合攏五指，拋開這一切，轉身朝出口走去。
所謂的設定，到現在也該補全了。
十月三十日，晚上九點。
虹州市東湖區，熱鬧的夜市街上人來人往，隨著天氣轉涼，行人大多穿上長衣長褲，外套也傾向厚實。
黑發灰眼的年輕人從夜市入口吃了一路，似乎是膩味了，在小巷口的小攤上，要了一杯熱豆漿；隨後又抄近路，走進小巷。
小巷通往低矮的舊式住樓區，地面水泥剝落，曾經挖開卻沒堵上的汙水坑裏散發著濃郁的臭氣，熏得人屏息。
與充滿美食香氣、燈火通明的街市相比，昏暗且逼仄，只允許兩輛自行車並肩騎過。
經過汙水坑，進入小巷深處，看見前方幾間民宿的招牌後，灰眼睛的年輕人慢下步子，咬住吸管，悠閑地往前走。
“好好好！麻煩您等我一下！”在他身後，一個男人小跑著，語氣焦灼地和人通話，“我這就來！”
阮和生回頭看了一眼，靠近墻壁，給男人讓出半條路。
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，原本面色焦慮的男人，卻忽然神情變得兇狠，從背後擡起的另一只手上刀刃閃爍寒光，朝著年輕人猛地刺去！
竟然是裝作有急事的路人，故意傷人！
利器即將刺穿腹部的血肉，年輕人卻不閃不避，只是嘴角似乎微微翹了一下。
下一秒，懷揣著殺意的男人只覺腰腹劇痛，剎那間天旋地轉，騰空而起後撞到對面的墻上。
他滾落在地上，痛到爬不起來，發出呻吟的同時，看放下腿的年輕人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樣。
不管是讓他反應不過來的速度，還是踢飛成年人的怪力，都不是這個年紀的人能有的！
年輕人吸了一口熱豆漿，才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。
“鄭哥，不好意思，又來一個。”他乖巧又無奈地對另一邊的人說，期間看都不看男人一眼，好像篤定他沒有威脅，“就在我現在住的民宿前那條小巷裏頭。”
“唉。我這就聯系喬叔一起來。”鄭豐發出了深深的嘆息，“你沒事就好。見鬼，那群家夥有病吧！”
特管局本部提醒阮和生會面對更過分的針對，他們虹州市當然也有所準備，隨時警惕。
但誰都沒想到，那個邪.教組織的針對手段會那麽……死纏爛打、沒個度數，惡心人。
二十五號，上午外出的阮和生在地鐵上被指認為色.狼,差點上同城熱門；中午離開警局，在小吃店被當成人販子，又回去坐了三小時。
晚上，他回懷華家園，在浴室裏遭到詭異偷襲，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抓詭異、並喊物業來修水管。
然後他從詭異口中逼問出，白天那兩件事都是組織安排人幹的，給點小錢，就能讓貪財的普通人把無辜路人送進警局，壓根不是誤會。
事情在交際層面上對阮和生影響不大，但心情就跟踩到臟東西一樣。
特管局連夜找警察問了白天的兩個報案人，以侵害名譽權將他們拘留並罰款。
但網上聯系他們的人卻抓不到尾巴，就連那個詭異，也觸發了滅口模式。
見情況不對勁，阮和生幹脆離開懷華家園，到市區的酒店對付幾天。
然後這幾天吧……阮和生的經歷挺精彩的。
殺人魔、偷窺狂、虐待狂……這些通緝犯都不知道從哪跑過來，據說是為了賞金來找他。
偶爾再冒出來幾個詭異，解決得輕松，但次數多了就煩人，搞得像車輪戰一樣。
期間阮和生換了幾次酒店，都會告訴特管局他的地址，為了不在鬧市裏動靜太大，這次專門訂了市區邊緣的民宿。
而他還沒厭倦叮當入賬的獎金，特管局那邊就不止一次罵那些瘋子有病了。
“反正我沒事。”阮和生笑瞇瞇地說，“如果有機會，我還想感謝他們特意送錢呢！”
送進警局的通緝犯，都讓他以後半年都不用擔心生活費了。
鄭豐無奈地嘆氣：“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……總之你註意點。在巷子裏先等我們吧。”
“好的~”
阮和生掛斷電話，咬住吸管，隨意地打量了一下已經痛暈的男人，拇指便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起來，點開一個吃金幣的小游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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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界面停在關卡上，年輕人擡起眼，看向小巷出口。
民宿的招牌經過風吹雨打而褪去原有的色彩，夜幕降臨下更顯模糊；而時間和天色其實並不影響阮和生的視力。
他看的並不是這個，而是從外面走進來的一個矮小的人影。
那是個抱著皮球的孩童，光腳走在地上，穿著破舊，膚色青白，像是從太平間的冰櫃裏爬出來的屍體。
不是走散的小孩，也不是出來玩的附近人家的孩子。
它是一個詭異。
“你就是阮和生？長得果然不錯。”
見阮和生看來，孩童咯咯地笑了，無論是外表還是聲音都無法分辨性別，童音配上這樣老成又陰氣森森的語氣，違和感十足。
“你眼光不錯。”阮和生打開手機手電筒，打量它後笑起來，“你不冷嗎？要不要我送你一杯熱豆漿？”
皮球小孩：“？”
它此刻離人類不到八米，能清晰地看見對方在手機光亮下的神情。
平靜而滿含善意的、沒有厭惡和警惕的微笑——它來之前就知道這個人類很膽大的精彩事跡了，也不意外他毫無恐懼。
但這種態度，完全不對吧？
它甚至奇怪地有種感覺，要是自己點頭，對方真的會餵它一杯熱豆漿。
“我是來傷害你的。”皮球小孩說，“才不要熱豆漿！”
“烤腸？臭豆腐？漢堡？”阮和生征詢它的意見，“外面街道上挺多吃的。”
被輕視的感覺讓皮球小孩渾身顫抖，沒有眼珠的眼白漫上血絲。
“我都說了不要了！”它發出尖利的聲音，聽上去更像小孩了，“不要！”
阮和生歪了下頭。
“好吧。”他遺憾地說，“我以為你會對人類的食物感興趣。”
“我又不是人類！”皮球小孩反駁，“去死！我要把你帶到主上那裏！”
“不是人類，可為什麽在工作途中你還要帶著人類的造物？”
阮和生語帶笑意的反問讓它下意識抱緊懷裏的皮球。
那是個很新卻又色彩單調的皮球，大小卻不太適合它這個體型的孩子抓握，敷衍之意藏都藏不起來。
但這個小孩模樣的詭異，卻緊緊地抱著它，看上去萬分珍惜。
“因為我這樣的詭異……”皮球小孩吭哧道，“得有個代表性道具的表明身份！”它惱了，“這和你又沒關系！”
“這才代表不了。”阮和生搖搖頭，“這皮球早就過時了，現在流行的，是五彩繽紛加LED燈光效果的超酷炫小皮球！”
皮球小孩有點心動。
它來的路上看見了所謂的LED燈光效果，不止是人類的店鋪，就連給小孩的玩具都有這種元素。
不對……！它艱難地回過神，警惕地瞪著三言兩語就把氣氛弄得可笑的人類。
皮球小孩身上的殺意都快按不住了，阮和生可惜地嘆了口氣。
“在開打之前，我有一個問題。”他態度平常地道，“你的主上。是人還是詭異？朝著我來是閑得無聊吧？”
“當然是詭異！”皮球小孩想也不想地回答，“而且才不是無聊，主上是為了我們詭異……！”
它反應過來，憤恨地展開詭域。
剎那間天旋地轉，冰冷的氣息蔓延，小巷與熱鬧的夜市被寂靜的學校覆蓋，而其他人毫無所覺。
昏暗的夜幕下，幼兒園小樓猶如一尊盤踞的巨獸，隨時張開深淵巨口。
“哼，來和我玩游戲吧！”
孩童的咯咯笑聲在這方天地的上空響起，消失的皮球小孩不知在何處發布通知。
“捉迷藏！我來數，你去藏，找到你就大聲喊！”
“第一次，挖去眼；第二次，砍掉腿；第三次，掛起來！”
“最後成為我的新玩具！”
“要小心，不要被我的玩具抓到哦~”
“嘻嘻嘻嘻~”
站在空蕩蕩的廣場上，阮和生饒有興致地環顧四周。
地面的油漆斑駁，兒童的滑梯、秋千等玩樂設施破損掉漆，花壇中的草木也枯敗雕落，與破舊的幼兒園小樓一樣充滿了歲月的氣息。
三層小樓裏，有的房間亮起的燈光中，窗邊和走廊上都有怪誕的、形態不一的影子走過，似乎還拿著武器。
“真沒辦法。”阮和生收起手機，在心裏對喬警官和鄭哥道歉，倒也沒覺得幼稚，興致勃勃的，“玩一下吧。”
在年輕人走進小樓後，孩童的聲音再次響起來，開始倒計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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